在宇宙中,是否有一把鑰匙可以解開我的潛水鐘?有沒有一列沒有終點的地下鐵?哪一種強勢貨幣可以讓我買回自由?
 
                                

前些日子氣溫驟降,外出人們總得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以對抗低氣壓

入夜後,家裡室內溫度相較於室外氣溫也是不惶多讓

體質畏寒的蔚雲,窩在三條怎麼蓋也蓋不暖的棉被毛毯下看這本《潛水鐘與蝴蝶》

作者鮑比原先是法國時尚雜誌ELLE的總編輯,才情俊逸、開朗健談,熱愛人生。

卻在1995年的年底,44歲的他突然腦幹中風,全身癱瘓,僅剩左眼可以控制

他的右眼,因為右眼皮已經無法保護眼球,失去了活動簾子的功能,可能引發眼角膜潰爛而被縫死

他靠著唯一可以與外界聯繫的左眼,透過法文常用音順序「ESARINTULOMDPCFBVHGJQZYXKW」來眨眼拼字

一句簡短的話要表達至少要花上十幾分鐘

這本短短一百多頁的《潛水鐘與蝴蝶》就是在他這樣一次又一次、一字又一字眨眼間完成的。

在三條厚被之下的我,被重量壓得怎樣也喬不好一個舒適的閱讀姿勢

想起作者鮑比用《潛水鐘與蝴蝶》為書名之意,就是說自己的身體沉重得無法動彈,就像罩著潛水鐘

但是內心可以像輕盈自在的蝴蝶一樣在思緒與回憶之中漫天飛舞


在老舊的麻布窗簾後面,映著淺淺奶白色的光,透露了天色破曉。

我的腳後跟很痛,頭彷彿千金重,而且好像有潛水鐘之類的東西緊緊罩住我的全身。

當我困頓如繭的處境,比較不會壓迫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的心就能夠像蝴蝶一樣四處飄飛。

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可以再空間、時間裡翱翔.........


鮑比以樂觀又帶有一些反諷自己的方式來敘述自身的情況

他說「要是能把不斷劉進我嘴巴裡的口水順利嚥下去,我就會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了。」

他也曾經試過用盡全身的力量,用意志力與信念的全神灌注地想像自己將手往旁邊動一公分

依然是徒勞無功。



終日躺在病床的鮑比,心中的蝴蝶一幕幕、一段段勾起他往事種種

他後悔自己有哪些事情沒有完成,還有哪裡沒有去過

他當初應該要珍惜與前妻約瑟芬相處的懵懂青澀時光

他悔恨自己無法在電話裡跟他爸爸說任何一句話

他擔憂他兩個孩子跟著坐在輪椅上又無法自主的流著口水的他出遊,是否會感到丟臉

當他的女兒西莉絲特羞怯靦腆的將他的頭抱在臂彎裡,在他額頭上滋滋的親著,

不斷的說:「這是我爹地,這是我爹地。」

這種感動卻無法用言語、表情來表達,也無法伸手摸摸孩子、抱抱孩子、說聲我愛你,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潛水鐘與蝴蝶》乍看之下就像個平凡的回憶錄

但是鮑比無非是要讓我們去關注那些我們習以為常卻非常重要的事情,

無論是要提醒對於身體健康的重視、在逆境也要對生命保持熱愛與樂觀

即時表現的愛、探索找尋對事物的熱誠與感動、珍惜當下把握有限的生命.......等等。

《潛水鐘與蝴蝶》出書後兩天,鮑比就去世了。

但他要告訴世人,他被禁錮的靈魂將永遠活著。

此時,

我伸手將棉被再拉高一些,我相信,能夠拿本書閱讀,我就已經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了。




潛水鐘與蝴蝶        Le Scaphandre et le papillon

作者:尚-多明尼克‧鮑比    Jean-Dominique Bauby

譯者:邱瑞鑾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1997年10月28日

ISBN:9578468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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